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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双城，临夏最早的城邑

●牛之道

双城，一座千年古城，竟与中国最古老的一个族群——羌人，有着源远流长的关系。

《河州志》记载：河州，古西羌地，禹贡雍州之域。意思是说：河州古时候曾为西羌人的地方，大禹时期属于汉地九州之一的雍州区域。

那么，雍州又在哪里？经查阅资料得知，雍州是现在的宁夏全境，甘肃、青海、新疆、内蒙的部分区域，居民大多是古时候的西羌人。

当时的羌人是一个怎样的群体？有些人并不是很清楚。

首先，羌人与羌族是两回事。羌人是中国殷商时代对西北各部落族群的统称，这样的部落在中国西北、西南地区有很多，史载“凡百五十种”，就是说大约有近百个之多。

有许多研究羌人历史的学者都认为羌人的始祖是黄帝和炎帝，他们联合击败了蚩尤部落后，统一了长江和黄河流域一带的中原地区，所以今天的华夏民族就统称为炎黄子孙。

其次，羌人在秦朝以后，分化为很多民族，藏族是其中之一，还有现在的羌族，也是古羌人的一种。汉朝以后，有许多羌人融合为后来的汉族。

随着连年不断的战争，羌人大部分迁徙到了中原的许多地方，只有极少数羌人因为与当地人通婚而留了下来，后来他们也融合到当地的其他民族。

居住在临夏的古羌人以游牧为生，他们与商王朝的关系非常密切。据史书记载，在商朝的都城朝歌里，也就是现在的河南省安阳市有许多羌人在做官。

秦以前羌人的势力非常强大，不仅史书中有记载，就连《诗经·殷武》篇中也有“昔有成汤，自彼氐羌”的记载。意思是以前的成汤建立了殷商王朝，他们是来自于远方的民族氐羌。

羌人的各部落族群没有统一的首领，各部落大都是自成体系。首领的产生也是很有意思，大都是族群中的男性以气力和勇猛博弈取胜，取胜后获得做头领资格的男性，被族人称作“豪”。“豪”以自己的勇猛成为族群中理所当然的头领，他自然也就拥有了名副其实的“拳力”。

但这样的时间不是很长，族群中若有其他威猛者，或是随着“豪”的老去，其头领的位置便会被其他力大勇猛者替代。那时候的人们遵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勇猛成为那个时代男人最大的资本。

话题回到临夏。

殷商时期，居住在临夏的西羌人叫罕羌和幵羌，这些羌人在商王朝时期非常活跃，有许多羌人在商王朝担任重要职务。

商王朝延续到殷纣王时期时，据传被一个附有九尾狐狸的绝美女子苏妲己媚乱朝政，终致民心尽失，国体瓦解，政权被姬姓周文王取代。

周文王父子伐纣时临夏羌人作为主力军，帮助推翻了殷商王朝。

周朝建立政权后，为了巩固西部羌人地区，在论功行赏时将临夏羌人族群中一个最强盛部落的首领“豪”封为罕幵侯，后来称作罕羌侯，罕和幵是羌人中的两个联盟部落，他们主要居住在临夏韩集至麻尼寺沟一带的山谷中，这个山谷又称作罕幵谷。

罕幵谷口就在今天的双城一带，古时候这里有几个比较大的关口，分别是被现在人称作的老鸦关、土门关和槐树关，三关周围有龙首山、梁家山、太和山和古城山，还有大夏河、老鸦关河和槐树关河在此地经年不绝，清澈见底，是一个非常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西游记》中唐僧去西天取经，其中途经临夏时，受到当地僧侣官员的隆重接待，并在当地的福源寺住了一宿。但在进入唐蕃交界的双城区域时，却遭遇了西出长安后的第一难，后被太白金星和猎户刘伯钦相救；之后在达力加山的五山池与孙悟空相遇，救其出山，成为师徒，一路西行，终成正果。双城便是名著《西游记》中唐僧取经遭难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他与生命中的第一波妖魔鬼怪发生了交集。

由此可见，临夏是古时候中原连接西域的重要通道，中国玉文化和丝绸文化的玉石之路和丝绸之路均经过临夏而通达西域。

新官上任三把火。话说这位罕羌侯上任后，在这个山谷的谷口建了一座城堡，城堡的西面就是老鸦关河，南面是大夏河，西北靠近现在的黄泥湾一带，长宽都在米左右，呈正方形，被唤做大古城，这是临夏地区最早的城池。

在中国，谁是城池的最早建造者？

先秦史官在《世本》中说“鲧作城”。就是说大禹之父鲧是第一个造城的人。

鲧是中国造城第一人在《吴越春秋》中也有记载，说“鲧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卫民，此城郭之始也。”

鲧之后，周王朝分封的临夏罕羌侯应该是最早筑城之人。所以，双城的历史地位和文化价值很高。

罕羌侯去世后，他的弟弟继承了兄长的官位，又在大古城的东面修了一座城，称作小古城，北面有一条被称作是扫帚沟的山沟，南面是滚滚东去的大夏河，西面就是大古城，两城仅一墙之隔，两门之间还有一条相互出入的过门，城墙厚度也在一米到三米之间。这两座城堡既各自独立，又互相连接，成犄角之势，史称双城。

双城建成后，羌人的势力愈来愈大，与邻近部落和邻国的战争也是连年不断。公元前年，战国七雄之一的秦国在陇西一带设置陇西郡，郡治在临洮。

为了稳定新建立的陇西郡政权，秦国派军队越过洮河，推翻了罕羌侯政权，在双城建立了枹罕县。枹为敲击战鼓的鼓槌，罕为部落名称，其意也有执政者希望平息战争，向往和平的美好愿望。

但事与愿违，整个汉朝多年，连年战鼓不息，烽火连天，大汉帝国与羌人的战争历年不绝，直到汉献帝时期，曹魏政权派遣夏侯渊讨伐临夏羌人宋建割据自立的河首平汉王政权，仅一个多月，便破城斩杀了宋建及其百余名官员，夏侯渊还残忍屠城，城中居民几近毁灭，大小古城沦为一片废墟。

双城古堡从此灰飞烟灭，只留下一个响当当的名称在历史的天空久久回响。此所谓“古城不知何处去，徒留城名传后世。”

参考书籍：

《临夏文史资料》

《河州志》

《青藏高原民族宗教与社会历史丛书:早期羌史研究》

责编：范海东

编辑：马志涛 实习编辑：马斌